“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中的“江东子弟”指的是谁?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出自杜牧的《题乌江亭》。全诗如下: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江东”所指区域为长江下游江南一带,“江东子弟”指的是江东才能出众的人。“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写出了项羽的刚愎自用,听不进乌江亭长的劝告。如果他能面对现实,忍辱负重,东山再起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首诗里涉及一个历史典故,就是项羽乌江自刎。秦王朝被推翻后,项羽和刘邦为争夺帝位,进行了数年战争,史称“楚汉相争”。在近五年的楚汉战争中,项羽的势力渐渐衰弱,最后被刘邦的军队包围。项羽带着几十人突围,逃到乌江边,最后被迫自刎身亡。
在国人眼中,西楚霸王项羽是一个英雄,虽然他最终是一个失败者,但经过两千多年的洗礼与民间演绎,这位少年英雄被大大美化,成了一种精神象征。然而,传说与演绎未必真实,光环与美化也并不能掩盖英雄身上的血腥。
在《史记·项羽本纪》里记载了项羽的六次屠城。
第一次大屠杀发生在秦二世胡亥三年(前207)正月,项羽奉命带领部属攻打军事要地襄城(今河南许昌)。经过一番苦战,项羽攻下了襄城。但是项羽对守军的抵抗态度深感恼怒,而且对当地民众采取的中立态度也非常不满,于是大肆屠杀城中的秦军和百姓。
第二次大屠杀发生在秦二世胡亥三年(前207)七月,项羽带领部队攻打城阳(今山东青岛)。攻占城阳后,又一次采取屠城的方式来清扫战场,屠杀了辅助秦军抵抗的全城平民。这次屠杀,主要是示威,告诉秦国的其他城市,不投降就是这个后果。
第三次大屠杀发生在西楚初年(前206)。收复六国旧地后的项羽,率领六十万大军开始向秦地进发。然而,在这六十万大军里,收编着刚刚投降的二十万秦兵。项羽认为军队里秦兵众多,如果入关后不听指挥,或者临阵倒戈,那么取胜就非常困难,不如趁早杀掉,以除后患。于是,楚军夜间突然动手,坑杀秦卒二十余万人于新安城南。
第四次大屠杀发生在咸阳,项羽带领手下士兵杀戮关中平民无数。
第五次大屠杀是在破齐后,项羽下令坑杀田荣降卒无数。这次大屠杀的结果是,逼反了复辟后的齐国。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不得不集结起来武装抵抗。
第六次大屠杀是没能实施的外黄大屠杀。项羽对外黄(今河南商丘市民权县)的不归顺十分恼火,于是下令把外黄城年满十五岁的男子全部押到城东,准备统统活埋。这时,外黄县令门客十三岁的儿子前去劝说项羽。最终项羽在权衡利弊后,撤回了活埋的命令。
项羽除了对待降军士兵和归附百姓,用屠坑烧杀的手段,在对待敌方将军级的俘虏和劝说者时,其刑罚的残忍程度也让人瞠目,心惊胆寒。
刘邦命周苛、枞公把守荥阳。项羽领兵攻下荥阳城后活捉了周苛。项羽对周苛说:“给我做将军吧,我任命你为上将军,封你为三万户侯。”周苛不从,项羽大怒,于是下令立刻烹杀周苛,同时把枞公也一块儿杀了。
还有一次,有人劝说项羽:“关中这块地方,有山河为屏障,四方都有要塞,土地肥沃,可以建都成就霸业。”但项羽却说:“富贵不回故乡,像穿了锦绣衣裳在黑夜中行走,谁会知道呢?”听到项羽的想法,那个劝项王的人便发了句牢骚:“人们说楚人像是猕猴戴了人的帽子,果真是这样。”项羽听了这话,便将那人投进巨锅煮死了。
楚怀王曾这样评价项羽:“项羽为人,剽悍猾贼!项羽尝攻襄城,襄城无遗类,皆坑之!诸所过之处,无不残灭!”其中“诸所过之处,无不残灭”的意思是,项羽带兵经过的地方,都被无情地毁灭!
楚怀王虽然对项羽有清醒的认识,却未能逃脱他的杀戮。他当时根本没有料到,因为他的这番评价,项羽对他恨之入骨。
此后的两三年,楚怀王被项羽以“义帝”的名义架空,之后被他毫不留情地杀害了。
楚怀王尚有如此评判,足见项羽残酷的大屠杀,当时在天下已经恶名昭彰。
当然,除了对项羽血腥的大屠杀进行批判,人们还是非常肯定项羽的英雄气概的。他们认为项羽勇猛善战,叱咤风云,为击败秦军推翻秦王朝建立了伟大的功绩。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就很欣赏项羽,她还为项羽写了一首《夏日绝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李清照在诗中赞扬了项羽的英雄情怀和豪迈气概。
在《百家讲坛》上,王立群教授曾这样评价项羽:“我认为作为一个军事家,项羽是很勇敢、很能打仗的。他幼年时跟上马父项梁学习,不愿意读书和学剑术,而要学‘万人敌’的作战本领。他后来带领八千江东子弟转战疆场,所向披靡,力量不断壮大,打了不少硬仗。打垮很大一部分秦朝的兵力,为推翻秦朝的暴虐统治,出了很大的力量。”
诗人杜牧对项羽乌江自刎一事深感惋惜,同时批评他不善于把握机遇,不善于听取别人的建议。全诗最大的特色是反说其事,强调人要有远见卓识和不屈不挠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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