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出自唐代韩愈《原毁》文中: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重以周,故不怠;轻以约,故人乐为善。
【名句翻译】
名句原文: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重以周,故不怠;轻以约,故人乐为善。
名句译文:古时候的君子,严格而且全面地要求自己,对待别人却宽容而且简约。严格而全面,所以自己不会怠惰;宽容又简约,所以人家就高兴去做好事。
【名句故事】
韩愈在本文中的最后一句话说:“将有作于上者,得吾说而存之,其国家可几而理欤。”意思是说,那些在上位而准备有所作为的人,听到我这一番言论,那么这个国家或许可以治理的很好吧。回头再去看本文的开头“古之君子”,这个君子就是指国家的执政阶层,特别是他行文当中屡称尧、舜、周公。所以,韩愈实则是透过论述士大夫的德行问题,告诉执政阶级要如何挑选真正的人才。
古时候的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韩愈称赞古代的君子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风范,正如孔子说:“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论语·卫灵公篇》)“厚”就是“重以周”;“薄”就是“轻以约”,即要求自己多于别人的意思,要求自己要事事周全,对于别人则是尽量从宽。由于“轻以约”,所以韩愈认为这就是尧、舜、周公的子民都乐于去做善事的原因。
其实,光是韩愈所说的“轻以约”,君子应该还不足以让人乐于为善,主要还是在于:“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礼记·表记篇》)君子待人的宽容在于不会用自己所会的才能去挑剔别人,不会用别人所不会的地方去羞辱别人,这就是君子令人景仰的风范,因此平民百姓才会乐于为善。由此可见,韩愈认为,只有为自己树立高标准,从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不怠惰、不松懈的人,才是国家选材的真正目标,才能有风行草偃的效果。
【名句赏析】
“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说的是做人的标准,表现出一种容人的器度,让人乐于与之相处。和这句名言相反的态度则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汉书·东方朔传》)意即水如果太清澈则鱼儿无法生存,对待他人如果太苛求就会没有朋友;换句话说,如果对待自己的标准是“轻以约”,对待别人的标准是“重以周”,我们就会渐渐失去朋友。
每个人的能力不同,可以达到的标准也不同;我们努力地要求自己,是提升自我,我们宽容地要求别人,也是训练自己。西方有句谚语:“世界上最宽阔的东西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心灵。”人的心灵可容纳至小与至大之物,能不能容得进去,端看人的修养与器度。因此,要如何在“重以周”、“轻以约”之间做选择,就端看各位的智能了。
【名句原文】
原毁
唐代:韩愈
古之君子,其责己也重以周,其待人也轻以约。重以周,故不怠;轻以约,故人乐为善。
闻古之人有舜者,其为人也,仁义人也。求其所以为舜者,责于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舜者,就其如舜者。闻古之人有周公者,其为人也,多才与艺人也。求其所以为周公者,责于己曰:“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早夜以思,去其不如周公者,就其如周公者。舜,大圣人也,后世无及焉;周公,大圣人也,后世无及焉。是人也,乃曰:“不如舜,不如周公,吾之病也。”是不亦责于身者重以周乎!其于人也,曰:“彼人也,能有是,是足为良人矣;能善是,是足为艺人矣。”取其一,不责其二;即其新,不究其旧:恐恐然惟惧其人之不得为善之利。一善易修也,一艺易能也,其于人也,乃曰:“能有是,是亦足矣。”曰:“能善是,是亦足矣。”不亦待于人者轻以约乎?
今之君子则不然。其责人也详,其待己也廉。详,故人难于为善;廉,故自取也少。己未有善,曰:“我善是,是亦足矣。”己未有能,曰:“我能是,是亦足矣。”外以欺于人,内以欺于心,未少有得而止矣,不亦待其身者已廉乎?
其于人也,曰:“彼虽能是,其人不足称也;彼虽善是,其用不足称也。”举其一,不计其十;究其旧,不图其新:恐恐然惟惧其人之有闻也。是不亦责于人者已详乎?
夫是之谓不以众人待其身,而以圣人望于人,吾未见其尊己也。
虽然,为是者,有本有原,怠与忌之谓也。怠者不能修,而忌者畏人修。吾尝试之矣,尝试语于众曰:“某良士,某良士。”其应者,必其人之与也;不然,则其所疏远不与同其利者也;不然,则其畏也。不若是,强者必怒于言,懦者必怒于色矣。又尝语于众曰:“某非良士,某非良士。”其不应者,必其人之与也,不然,则其所疏远不与同其利者也,不然,则其畏也。不若是,强者必说于言,懦者必说于色矣。
是故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呜呼!士之处此世,而望名誉之光,道德之行,难已!
将有作于上者,得吾说而存之,其国家可几而理欤!
【创作背景】
本文是“五原”当中的一篇,主旨在于推论“毁谤”的原由。韩愈这个人非常照顾自己的家庭以及他的亲戚,更可以从他的各类文章中发现他对朋友的情义,温厚笃诚,让人无法忽视。《旧唐书·韩愈传》就记载,他认识孟郊、张籍的时候,这两个人还默默无名,但是韩愈“不避寒暑,称荐于公卿间”,而且“诱厉后进”,对于提携后进不遗余力;这种直率的作风与当时士大夫往往妒忌贤能、罢黜异己,真是大相径庭。
然而,像韩愈这样的君子,不谙世务以及在朝廷中的应对进退,屡次遭受贬谪,让他充满挫折感;尤其是三上宰相书后,当朝宰相赵憬、贾耽、卢迈等,没有一个人赏识他的才华。又如韩愈反对唐宪宗迎佛骨而被贬谪潮州,旋即唐宪宗后悔,想要再度重用韩愈时,却被人奏述“终大狂疏”(《旧唐书·韩愈列传》)。韩愈生性狂狷,对于官场的进退应对总是不屑顺从,所以屡遭毁谤而不得志,即使他是个勤政爱民的好官。
韩愈也知道因为有人妒忌他、暗中毁谤他,所以才会有这样坎坷的仕途,因此写下《原毁》一文。《原毁》先从表彰古代君子的做人与待人的原则谈起,再直接切入当时唐代士族阶层的社会现象,讽刺当时士大夫诋毁后进、嫉贤妒能的风气,韩愈并且很仔细地剖析一般人对权势的攀附心态,语词平易近人,却可说是批评得淋漓尽致。这篇作品独到地方是韩愈不引经据典,算是古代散文创作中的一种新形式。整篇文章也采用对比的方式,借由“古之君子”与“今之君子”的对比,“责己”与“待人”的比较,来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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