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出自唐代李商隐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作品原文】
锦瑟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赏析】
世事沧桑许久,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经凝结在记忆里的悲欢离合如今都销声匿迹,当年经历一切的时候,不觉其中的曲折精彩,漫不经心的一瞥,那些记忆之景早已化作惘然。
时过境迁,当梦里重新唤起那些或悲或喜的瞬间,当沉淀后的时间以一个新的角度审视过往,才恍然觉悟,在那些曾经波澜不惊的表面之下,蕴藏着无边而深邃的世界。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遥遥地,似乎望见李商隐枯坐在窗前,思绪在时间的长河中穿梭,从历史到未来,那些久远的记忆泛着诗意的泡沫汩汩而流……虚无缥缈又最难把握的情愫在李商隐那里,化作一个个现实的场景,承载着一个个典故,顺着一首《锦瑟》层峦叠嶂般地铺陈开来。
妻子王氏手中的锦瑟雕刻着美丽的花纹,瑟声悠悠响起,每一根弦上都弹拨出深沉的情谊。美好的时光转瞬即逝,寄寓在这瑟声中的怅惘让人深深沉醉,思慕着过往的青春,思慕着那些再也回不来的岁月,每每忆起锦瑟,往事历历在目,心绪难平。
在泛黄的史书中记载着庄周的清晨之梦,一只蝴蝶在梦里翩然起舞,与这筑梦人融为一体,不知周之梦为蝴蝶欤?蝴蝶之梦为周欤?面对群雄逐鹿、剧烈变化的战国社会,庄周之慨产生了人生虚幻无常的思想,而有感于晚唐国事衰微、政局动乱的李商隐亦如虚无缥缈的浮萍般在茫茫弃世中游荡。在李商隐的黯然晓梦中,洋溢着他对爱情、对生命消逝的伤感。一种有限生命催动下的时间紧迫感让商隐之梦蒙上了一层灰白。
那位蜀地的旧主杜宇,禅位隐退而不幸国亡身死,相传死后的灵魂化作飞鸟,每至暮春时节,啼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及至口中流血不能停止,后来由此得名,此鸟被封为杜鹃。如今听闻锦瑟繁弦中的哀音怨曲,脑海中又闪现着庄生晓梦,引起了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想当初,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而如今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截然不同的故事被相似的感情串联在一起,诗人的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了一个高潮。
当此之际,玉溪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夜空明,蚌就会向着月亮张开笑颜,蚌内的珍珠在月光的滋润下逐渐显露出晶莹的光芒,那亮光如同月色挥洒的斑斑泪痕。月亮原本是天上明珠,而珍珠如同水中明月,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这月光与珠色与泪眼,似乎幻化作统一整体,一笔下去,已然形成了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瑟宜月夜,清怨尤深。
蓝田之色,曾经在诗人戴叔伦的笔下赞叹道:“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李商隐的“蓝田日暖玉生烟”之说便是从此处化用而来。日光温煦,滋养着蓝田玉中的袅袅精气,隐约之中,仿佛看见冉冉升腾烟雾缥缈似的,给人以仙逸高冷之感,令人无法亲近。沧海月光与蓝田玉色相对,亦将其中的共同之处切合到一起,给人以异常美好的审美感受。
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整首《锦瑟》诗人调用了丰富的学识,引用了大量的典故与传说,生动贴切丰富多样,却未曾让人有深陷掉书袋的艰涩之感。庄生梦蝶,是徘徊于现实与梦境的迷惘恍惚;望帝春心,包含着不舍本心苦苦追寻的勇气;而沧海鲛泪,则是无比宏阔的寂寥与漫无边际的孤独;蓝田日暖,传达着温暖而朦胧的淡淡情愫。各种各样的情感经过岁月的沉淀大多已然模糊,可是许久之后再来品味,华年的美好与生命的感触皆融于其中,却只剩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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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出处赏析-李商隐《锦瑟》向来情深,奈何缘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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