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出自唐代元稹的《离思五首》(其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作品原文】
离思五首(其四)
元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赏析】
时间会慢慢沉淀,过往在记忆中渐渐低迷模糊,曾经经历过的爱恨情仇都将随着一江春水浩浩汤汤向西而去。生活还在继续,追求的脚步也将永不止息,但是在前行的道路上,并不意味将曾经的美好化为乌有,而是牢牢地刻在心底,成为心中难以忘却的最美留恋。
贞元十八年(802)冬日,冒着凛冽的寒风,元稹再次参加吏部考试。带着上次考试失利带来的挫败感,他暗暗发誓,要在这次的科举之试中崭露头角。次年春日,元稹被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正是这一年,二十四岁的元稹与大他八岁的白居易同登书判拔萃科,并入秘书省校书郎,从此开始了他们穷极一生的元白之谊。而与此同时,元稹收获的不仅仅是他的友谊,更有一位重要的女子将要走进他的生命,成为他生命中一抹重要的亮色。
元稹本来出身一般,门第不高,及至此次入仕,不仅为他事业上创造了机遇,也为他的爱情打开了一扇窗户,从此谈婚论嫁有了更高的资本。才华横溢风华正茂的元稹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他的身影引起了太子少保韦夏卿的注目。论及门第,韦氏官宦所居之位远远高于元稹,当时的元稹不过是初出茅庐名不见经传的青年,尚无功名可言,亦远比不过那些出身高贵手握重权的世家子;可是就是这样纯粹的元稹,凭借着一身才华博得了太子少保的赏识,韦夏卿相信暂时失利的元稹不过是没有遇到报君效国的机会,怀着对这位年轻人内在潜力的自信,甘心将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嫁与他。
那一年,韦丛正值青葱年华,初与元稹相识便不胜娇羞。一弯柳眉稳妥地勾出笑靥,明澈的眸子里承载着波澜不惊的海洋。一眼爱怜的凝望,已然让元稹心神荡漾。那一刻,浑身的血液都为一股爱情的力量翻涌。这一场景在多年后依然珍藏在元稹的记忆深处,每每忆及此情此景,往昔的甜蜜美好犹如近在咫尺。
不可否认,门户的悬殊当会让人们不自觉地怀疑这场婚姻中的政治成分,可是当元稹与韦丛结合之后,开始了百般恩爱的琴瑟之好。韦丛之美不仅在于外表,更在于她的端庄贤惠、知书达理。她本是出身富贵之家,却从来不以富贵出身而倨傲不恭、爱慕虚荣,下嫁给元稹后未曾以此抱怨,反而尽心竭力地侍夫爱家,竭尽一位妻子的本分。韦丛嫁与元稹正是丈夫郁郁不得志之时,她总能以博然的心态宽慰左右,陪伴他度过了人生中清贫而快乐的时光。
七年前,她带着满怀的热忱下嫁于元稹,多年来只是用为这个家庭无私付出的方式默默表达着如海洋般深远的爱意,她在身边陪伴的日子悄然流逝,然而转眼间七年之后,已是物是人非。
唐宪宗元和四年(809),拖着疲累的病身,年仅二十七岁的韦丛告别了挚爱的亲人,与世长辞。此时三十一岁的元稹事业稍稍好转,新升任了监察御史的元稹想象着幸福的生活将要拉开序幕,操劳多年的爱妻终于可以暂别劳苦,谁料想,传来的却是韦丛驾鹤西去的噩耗。
万语千言赤子情,任何苍白的言语都无从表达相爱之人被生死分割的痛苦。韦丛营葬之时,元稹因自己身萦监察御史分务东台的事务,竟无法亲自前往,感切至深,便事先写了一篇情词痛切的祭文,托人在韦丛灵前代读之以托相思哀痛之苦。
韦丛下葬那日,细雨蒙蒙,打湿了坟茔上的新草,那嫩绿的生命似乎是她青春的象征。望着周遭熟悉的一切都是经过爱妻之手悉心打点,元稹不禁情不能已,潸然泪下。绵绵深情化作笔下潺潺流淌的文字,承载着他深切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悲伤,这便是由爱妻逝世激发而出的《遣悲怀三首》。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身上长衫密密的针脚似乎还残存着韦丛握过的温度,那些被缝过的针线甚至都不忍心再断开。这般想象对于元稹来说,已经成了自我安慰与疗伤的方式;曾经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尽管互相恩爱却因为物质条件的贫瘠而无法让心爱的人过得更加幸福,如今生活好转,身旁的相伴人却已走远……斯人已逝,空留下“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叹惋。
见识过沧海之水的波涛浪涌,再别处的水也难以牵动心弦;陶醉过巫山如梦幻般的云雨之境,再别处的风景难以被称之为真正的云雨。纵然后来元稹再娶再恋,却也抵不过对韦丛的这份深情。诚如他所言,在花丛中任意而行,却没有了欣赏花朵的心思,一半是因为自己已经修道,一半是因为心中那个永久的位置永远留与远逝了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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