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诗二十三首（其四）
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
【赏析】
李贺从小博览群书，立志科考，本来大有希望。不料因为他的父亲名李晋肃，“晋”“进”同音，竞争者借此要求他避父讳，而官员昏庸，取消了他举进士的资格，断了他的求仕之路。
李贺作有马诗二十三首，以马自喻，而各有侧重。虽然写作的时间已无法考证，不知是否写于落第之后，但诗中所反映出来的显然带有非常明显的个人人生遭遇的痕迹，表达了诗人求仕过程中的种种感慨。本诗只是其中一首，写了一匹遭遇不好的千里马。
首句“此马非凡马”，平铺直叙，直如白话，开门见山地道明诗人所描写的不是一匹普通的马。不是凡马，那就是天马，是韩愈笔下的千里马。
次句“房星本是星”，“房星”，马星，指天马。诗句是说天马原本是天上的星宿。换言之：天马不是凡物。那与上句的意思不是一样了吗？岂不多事？且慢！须知李贺有诗鬼之名，鬼者，怪而奇也。这句莫非也是如此？《晋书•天文志》是这样定义“房星”的：“房四星，亦曰天驷，为天马，主车驾。房星明，则王者明。”如果把房星代换为天马，再代换为人才，那其意就很明了了：人才的遭遇取决于王者的明暗。把人才与统治者联系了起来。
这两句诗说理若明若暗，形象全无，实在没有什么诗味可言。后两句则陡然一变，形神俱备。“向前敲瘦骨，犹自带铜声。”“瘦骨”写此马之形，瘦骨嶙峋，显然没有得到良好对待。没有伯乐，千里马被当作了凡马。一个“瘦”字极其传神，形象地写出了此马的境遇。与前两句诗人所再三强调的“非凡马”对比鲜明。这是对韩愈《马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文意的形象化表达。“铜声”写此马之神，虽境遇不堪，仍是神骏无比。马骨自然不会发出铜声。金声而玉应，表现资质之优良。实因马之资质乃是一抽象的东西，难以体现，所以诗人化虚为实，用“铜声”一词使之形象可感。“敲”骨试马之资质，“铜声”是试的结果。短短五字，化抽象为形象，变内在为外显，诗人对语言的锤炼于此可见。
诗人所慨叹的，当然不仅仅是马之遭遇，更是叹自身怀才不遇，是用拟物手法写人。
不知道诗人是否受到了韩愈《马说》立意的影响，但李贺受韩愈赏识却是肯定的。读李贺马诗，常会无来由地联想到韩愈的马文。大约是其气相通吧！
不过此诗中的马较之韩文中的马性格中明显多出一份倔强，“犹自带铜声”强烈地传递出这一信息。所以有论者据此认为马诗写于李贺仕途受挫之前。
（陈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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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马诗二十三首(其四·此马非凡马,房星本是星)-古诗译文赏析(李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