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晓发
姚鼐
湖海茫茫晓未分，风烟漠漠棹还闻。
连宵雪压横江水，半壁山腾建业云。
春气卧龙将跋浪，寒天断雁不成群。
乘潮鼓楫离淮口，击剑悲歌下海濆。
【作者】
姚鼐（1732－1815），字姬传，一字梦谷，安徽桐城人。乾隆二十八年（1763）进士。官至刑部郎中，记名御史。历主江宁、扬州等地书院凡四十年。曾受业于刘大櫆，为“桐城派”古文集大成者。博通经史，并工诗文。主张为文须义理、考据、辞章合而为一。诗以清雅为宗。有《古文辞类纂》《惜抱轩集》。
【赏析】
严冬的清晨，大雪纷飞，从古都金陵顺江而下，颇为壮举。这首诗就是写江上所见景象，借以抒发豪情壮志。全诗八句，分作两层。前四句为第一层。“湖海茫茫晓未分，风烟漠漠棹还闻”，紧扣诗题，描述了“晓发”时所见长江水面上的迷茫、壮阔景象：烟雾一片，江水无边无际，只有船行的桨橹声。“湖海未分”，指江面广阔。由于刚“晓”，加之“风烟漠漠”，错把江面当作湖海了。以上两句写近景。“连宵雪压横江水，半壁山腾建业云”，写远景。“横江水”，在金陵的上游，以风浪险恶著称。李白《横江词》是这样写的：“一风三日吹倒山，白浪高于瓦官阁。”第一句是从时间的久长、飞雪的气势写出大雪弥空，连往日波涛汹涌的横江水也被压住了。“半壁山”，在湖北阳新县，这里用来指代江南一带山岭。一“腾”，描绘出了江南一带上空如同南京一样阴云密布，彤云翻滚。两句写出南京一带的雪天景象，意境开阔。第二层是抒情言志。“春气卧龙将跋浪”，是想象，也是希望之光。尽管眼前是隆冬严寒，而严冬之后，必定春回大地。那时长江水涨，江水如卧龙醒来，乘浪前进。“寒天断雁不成群”，是自喻。诗人冒着严寒，下海濆，像一只寻春的早雁独自在寒空中飞翔。结尾二句抒写壮志。“乘潮鼓楫”“击剑悲歌”，写出诗人乘风破浪、毫不反顾的情志。末尾紧扣题目“发”。
（曹方林）
文章标题：《金陵晓发》原文赏析-姚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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