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头·追和》原文翻译赏析,(宋)张元幹词作赏析

首页 > 名篇赏析 > 时间:2022-06-08 10:58 来源:李白古诗网 作者:张元幹

水调歌头·追和

张元幹

举手钓鳌客,削迹种瓜侯。

重来吴会,三伏行见五湖

耳畔风波摇荡,身外功名飘忽,何路射旄头?

孤负男儿志,怅望故园愁。

梦中原,挥老泪,遍南州。

元龙湖海豪气,百尺卧高楼。

短发霜粘两鬓,清夜盆倾一雨,喜听瓦鸣沟。

犹有壮心在,付与百川流。

《水调歌头·追和》原文翻译赏析,(宋)张元幹词作赏析

张元幹生平简介

张元幹(1091—1170?)字仲宗,号芦川居士、隐山人,永福(今福建永泰)人。政和初,为太学上舍生。宣和七年(1125),任陈留县丞。靖康元年(1126),金兵围汴,入李纲行营使幕府,李纲罢,亦遭贬逐。绍兴元年(1131),以将作监致仕,日福州。绍兴八年,秦桧当国,力主和议,胡铨上书请斩秦桧等以谢天下,时李纲亦反对和议罢居长乐,元傒赋《虞美人》词赠纲,对纲抗金主张表示积极支持。胡铨被除名送新州编管,元傒持所赋《虞美人》词送行。后桧闻此事,以他事追赴大理寺除名削籍。元傒尔后漫游江浙等地,客死他乡,卒年约八十。

《宋史翼》有传。有《芦川归来集》十卷,《芦川词》二卷。周必大《跋张仲宗送胡邦衡词》:“长乐张元傒,字仲宗,在政和、宣和间,已有能乐府声。今传于世,名《芦川集》,凡百六十篇,而以《虞美人》二篇为首。”

【水调歌头·追和注释】

①追和:词人以前曾经作过一首《水调歌头·同徐师川泛太湖舟中作》。现在重游太湖,再赋此调,称作追和。

②元龙:即陈登,东汉末人,慷慨有气节。

③瓦鸣沟:雨水流在瓦沟中所发出的声音。

【水调歌头·追和译文】

我举手投足间好似当年自诩“钓鳌客”的李白,如今隐居起来又好比当年的“东陵瓜”召平。再次来到吴县,正值三伏天,而太湖上已经秋意浓浓。耳畔的时局消息如秋风吹动掀起的阵阵波涛,那些建功立业的诸事都飘忽在身外,去从哪里射杀胡贼呢?独独辜负了男子汉的伟大抱负。我怅然遥望那些被金人占领的地区,心生忧愁。

我魂牵梦绕的总是中原故土,老泪纵横,泪水洒满江南大地。独自寄宿在百尺高楼,我豪气冲天,如三国陈登具有江河大海一般的雄风。头发稀疏,两鬓如霜。清凉的秋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欣喜地听着雨水流在瓦沟中所发出的声音。就让这壮心与雨水一起汇入百川,终归大海吧!

《水调歌头·追和》原文翻译赏析,(宋)张元幹词作赏析

【水调歌头·追和鉴赏】

这首词是词人绍兴二十三年(1153)前后所作,当时他已经六十多岁,鬓发斑白,可仍旧心怀故国,渴望收复河山。这首词慷慨激昂,可见词人豪情不减当年。

上片是词人对自己心境的交代,为了凸显自己豪迈不羁的情怀和心中的抑郁无奈,他勾勒出一个“笑傲江湖”的侠客形象。开篇两句,词人以“钓鳌客”、“种瓜侯”自比,写自己壮志难酬。词人当初曾经和李纲一起抗金,一心报国,可朝廷的懦弱使他报国无门,最后沦落“江湖”。刚刚还豪情满怀,转瞬之间又罢官退隐,这两者之间,蕴藏着词人多少苦楚。“重来”二句,写词人两次乘船游览太湖之间的遭际。“耳畔”三句,直言国事,感慨自己报国无门,请缨无路,于是又自然引出“孤负”二句。这一片以罢官退隐起始,以报国无路结束,为下文作好了铺垫。

下片写词人登高远眺之感,抒发了对故国的思念之情。“挥老泪,遍南州”,使用夸张手法,极言词人心中之痛。“元龙”二句,以三国时期的陈登自比,可谓豪气干云。“短发”三句写自己身体老迈,两鬓如霜,可豪情仍在,清秋之夜,听到暴雨落于屋顶,顺着瓦沟响流不止,自己心中便亢奋不已。这里“喜”字用得尤妙,把词人当时心潮澎湃的情状表达得淋漓尽致,可见词人遣词造句的深厚功力。最后两句,写自己虽然老迈,但老当益壮,犹有凌云之志,愿以一身朽骨付与故国的河山。“百川流”与“盆倾一雨”,意境贯穿,含蓄隽永,言有尽而意无穷。

这首《水调歌头》是张元干的代表作,同时也是爱国词的先驱之作,在词史上占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

《水调歌头·追和》原文翻译赏析,(宋)张元幹词作赏析

张元幹《水调歌头·追和》词作赏析

作者年轻时跟从李纲抗金,秦桧出任宰相后到处打击主战派,于是作者在绍兴年间送别胡铨及寄李纲词除名。此词标题作“追和”,即若干年后和他人词或自己的旧作。查《水调歌头·同徐师川泛舟中作》中一篇,其中有“底事中原尘涨,丧乱几时休”、“想元龙,犹高卧,百尺楼”及“莫道三伏热,便是五湖秋”等句,与此词句意相近,抑或是本词所和之篇。

张元幹曾从徐俯(师川)学诗,徐俯也有相同题材的词,可惜已经遗失。徐俯因参与元符党人上书反对绍述,被遭贬,名上党人碑;高宗绍兴二年被召入都,赐进士出身。张元幹绍兴元年辞回福建,因此“同徐师川泛太湖舟中”所作是在建炎年间。而此“追和”之词,从“重来吴会”两句看,应是辞官南归大约二十年后的某一日,重游吴地所作。集中《登垂虹亭》诗有云:“一别三吴地,重来二十年”,可证。

上片自写心境,构画出一个浪迹江湖的奇士形象,目的是写他豪放不羁的生活和心中的不平。首二句就奠定了全词格调。“举手钓鳌客,削迹种瓜侯”,皆以古人自比。钓鳌种瓜,本属隐居人的事,而皆有出典。

《史记·萧相国世家》载秦时人召平为东陵侯,亡后隐居长安东种瓜,世传“东陵瓜”。这里用指作者匿迹销声,学故侯归隐。而“钓鳌客”的意味就更多一些。赵德麟《侯鲭录》:“李白开元中谒宰相,封一版,上题曰‘海上钓鳌客李白’。相问曰:”先生临沧海钓巨鳌,以何物为钓线?‘白曰:“以风浪逸其情,乾坤纵其志。以虹霓为丝,明月为钩。’又曰:”何物为饵?‘曰:“以天下无义丈夫为饵’,时相悚然。”作者借用此典,则不单纯是为了隐逸,又把“以天下无义丈夫为饵”之意暗藏于其中。“重来吴会”两句,吴会即吴县,地近太湖,是重游故地:“三伏”“五湖秋”,拈用前词“莫道三伏热,便是五湖秋”字面,以点出时令,也不无上文“惟与渔椎为伴,回首得无忧”的那种互相倾轧的风气下暂得解脱的寓意。以下三句愤言国事,而自己功名未立,请缨无路。“耳畔风波摇荡”,谓所闻时局消息如彼:“身外功名飘忽”,谓自己所处地位如此。“耳畔”、“身外”,皆切合不管事、无职司的人的情境。南宋爱国人士追求的功名就是恢复中原,如岳飞《小重山》词说的“白首为功名”。

“旄头”为胡星(见《史记·天官书》),古人以为旄头跳跃故胡兵大起。“何路射旄头”,即言抗金报国之无门,这就逼出后文:“孤负男儿志,怅望故园愁。”这里的“故园”,乃指失地:“男儿志”即“射旄头”之志。虽起首以放逸归隐为言,结句则全属报国无志之意。下片这里予以申发。

过片写远望故国时百感交集的心情:“梦中原,挥老泪,遍南州。”“梦可原”是由“怅望故园愁”所致。

“挥老泪”湿襟可以,但何能“遍南州”?这显然是夸张,是受风雨入梦的影响。此句大有后来陆游“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之慨。因在睡中,故不得“高卧”二字,联及平生志向,遂写出“元龙湖海豪气,百尺卧高楼”的壮语。借三国陈登事,以喻作者自己“豪气未除”(《三国志》许汜议陈登语)。可见作者闲游湖海,实际上并非情愿。以下“短发霜粘两鬓”从“老”字来,“清夜盆倾一雨”应“泪”字来,是写夜晚闻雨声而惊梦事。何以会“喜听瓦鸣沟”?这恰似陆游的“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滂沱大雨倾泻于瓦沟,轰响有如戈鸣马嘶,可为“一洗中原膏血”的象征,此时僵卧而尚思报国的人听了怎能不激动了是的,自己“犹有壮心在”呢!壮心同雨水汇入百川,而归大海,是人心所向,故云“付与百川流”。——末韵结以豪情,也是顺势而下。

全词处处交织在壮志难酬而壮心犹在的复杂感情之中,故悲愤而激昂,相应地,词笔亦极驰骋。从行迹写到内心,从现实写到梦境。又一气写成,从“钓鳌客”、“五湖秋”、“风波摇荡”、“湖海豪气”、“盆倾一雨”、“瓦鸣沟”到“百川流”,所有的景象似乎却汇合成一股汹涌的狂流,使人感到作者心潮澎湃,起伏万千,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词中屡借古人酒杯言有尽而意无穷,故豪放而不粗疏。词写风雨大作有感,笔下亦交响着急风骤雨的旋律。“芦川词,人称其长于悲愤”(毛晋《芦川词》跋),评说得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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