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歌行

傅玄

长安高城,层楼亭亭。干云四起,上贯天庭。

蜉蝣何整,行如军征。蟋蟀何感,中夜哀鸣。

蚍蜉偷乐,粲粲其荣。寤寐念之,谁知我情!

昔君视我,如掌中珠。何意一朝,弃我沟渠。

昔君与我,如影如形。何意一去,心如流星。

昔君与我,两心相结。何意今日,忽然两绝。

《短歌行》原文赏析-傅玄古诗-魏晋诗歌

【鉴赏】

傅玄的《短歌行》,广泛地运用比喻手法,形象地揭露群小当道以及抒发自己被罢黜的不平。“长安高城”四句,表面上是描绘古都长安的壮丽、豪侈,实指西晋的京师洛阳。洛阳自东汉建都,已大具规模,虽经董卓之乱加以焚毁,但经曹魏几十年的恢复,特别是明帝不顾百姓死活,广肆新建扩建,就更加宏伟,真正是“层楼亭亭。干云四起,上贯天庭”。相反,长安已经残破,无力顾及。此用长安之名,不过是假借而已。在京师洛阳,傅玄以耿直著称。他不愿钻营拍马,追求高官厚禄。他在《杂诗》中就表白说:“安贫福所与,富贵为祸媒。金玉虽高堂,于我贱蒿莱。”但这种人往往被排斥,受中伤。“蜉蝣”“蚍蜉”都是代表佞幸小人,他们却“粲粲其荣”,神气十足,飞扬跋扈。“蟋蟀何感,中夜哀鸣”,正反映着作者自己被打击、被离间、不被朝廷重用的痛苦心情。在傅玄的宦途中,几经浮沉,最后被罢官归里,郁闷而死于家中。“昔君视我,如掌中珠”“昔君与我,如影如形”“昔君与我,两心相结”,看似恋歌,其实是指君臣曾有过一段亲密的时期。“君”乃实指,指晋武帝司马炎。晋武帝接受魏禅,即位之初,广纳直言,玄身为谏官,每有谏诤,未尝不称善,被提升为散骑常侍,成为皇帝的亲信。上列三个排比诗句,绝非虚构。后傅玄因争席而责谄者,并骂尚书以下,坐不敬而免官。“何意一朝,弃我沟渠”“何意一去,心如流星”“何意今日,忽然两绝”,朝廷对他简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实非始料所及。傅玄的《昔思君》的意境,恐怕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昔君与我兮形影潜结,今君与我兮云飞雨绝。昔君与我兮音响相和,今君与我兮落叶去柯。昔君与我兮金石无亏,今君与我兮星灭光离。”读其诗,从今昔对比中仿佛听到作者强烈的控诉。陈沆《诗比兴笺》推测说:“一昔一今,其被议归里之时乎?”说得很有道理。

(赵光勇)

《短歌行》原文赏析-傅玄古诗-魏晋诗歌

【诗人名片】

傅玄(218—278),字休奕,泥阳(今甘肃宁县东南)人。博学能文,勤于著述,著《傅子》内外篇。历仕魏、晋两代,在朝有刚直的名声。他精通音乐,作了不少的乐府诗,精神面貌有时和汉乐府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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