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诗
杨柳青青着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
【鉴赏】
这首名为《送别诗》，实不同于一般的送别之作。它不是朋友分手时所作，也非亲人道别之言，而是针砭隋炀帝巡游无度之作。
隋炀帝穷奢极欲，巡游无度。为了巡游，修通济渠，从洛阳到江都，两岸都种植柳树。“隋堤柳”即成为隋炀帝游乐的见证。隋亡后，咏隋堤柳以寓兴亡之意的诗词很多。此诗于隋末即咏柳刺时，可见作者有着较高的政治敏感和艺术敏感。崔琼《东虚记》云：“此诗作于大业末年，实指炀帝巡游无度。”这是颇有鉴识眼力的。
诗的一、二两句极写柳树之茂与杨花之盛。青青的杨柳“着地垂”，言柳树枝条披拂，葳蕤浓密；漫天的杨花飞舞，足见柳树密密匝匝，堤柳延绵长远。岸边柳树如巨龙蜿蜒，天上柳絮似雪花纷飞，作者写此，意在为“柳条折尽花飞尽”创设前提条件，以增强诗句的艺术张力。前两句分别以形象化语言写柳之盛，这里以概括性的两个“尽”字迭出，反差极大，给人的印象极深。分别时折柳以赠，借柳与“留”谐音与柳枝随插随生之意，已成了古人习俗。如今柳条折尽，可见攀折的人多。炀帝出巡，佞臣邀宠，小人献媚，播弄威福，惑主取荣，才致“柳条折尽”。最后一句“借问行人归不归”，词婉意藏，砭责之旨见于言外。
这首诗意在戟刺昏君奸臣沉迷于巡游，并非正面着笔，写“龙船”的奢华，队伍的庞大，以及感慨“天下死于役而家伤于财”，从送别的角度，以折柳的细节，由侧面写出了题外之旨，因而含蓄蕴藉，耐人寻味。
（徐应佩 周溶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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