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
清代：纳兰性德
问君何事轻离别？—年能几团圆月。
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
春归归不得，两桨松花隔。
旧事逐寒潮，啼鹃恨未消。
【注释】
①《瑶华集》有副题“大兀喇”。
②问君：《瑶华集》作“人生”。
③能几：《瑶华集》作“几度”；圆，汪刻本作“園”。
⑤不得：《昭代词选》作“未得”。郎士元《郢城秋望》：“白首思归归不得，空山闻雁雁声哀。”
⑥松花隔：《瑶华集》作“空滩黑”。
⑦旧事逐：《瑶华集》作“急雨下”。吴大有《点绛唇》：“断肠柔橹，相逐寒潮去。”
⑧啼鹃：《瑶华集》作“精灵”。
【译文】
我为何又轻易地与家人分别，算来一年之中就没有几个团圆的日子。这里的杨柳才刚抽出嫩芽，家乡此时却已是暮春了吧。本在春天就应回家，却无法回家，松花江隔断了我的归路。随着冰凉的浪花，此地的兴亡往事也一并涌上心头。杜鹃叫声凄厉，仿佛家国旧恨仍在，从来不曾消解。
【赏析】
此词《瑶华集》有词题《大兀剌》，当作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春性德扈从东巡时。性德途经祖先叶赫部故地，有感而作。
康熙二十一年（1682）三月二十五日，康熙皇帝一行抵达吉林乌拉，在松花江岸举行了望祭长白山等仪式。是词当作于此间。上片表达了对亲人的思想，对离多聚少的喟叹，所谓杨柳如游丝，故园春将尽等，多惜春伤春情怀。下片啼鹃、旧事等语词，使感慨更为深沉。毕竟望祭处为其祖居之地，先世之事或对他有所触动。
【汇评】
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三：“‘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亦凄婉，亦闲丽，颇似飞卿语，惜通篇不称。”
吴梅《词学通论》“概论四‘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凄婉闲丽，较‘驿站春雨’更进一层。”
【延伸阅读】
◎杨柳又如丝，驿桥春雨时。（唐温庭筠《菩萨蛮》）
◆此词有“春归归不得，两桨松花隔”之句，当作于康熙二十一年三月扈驾巡视东北并祭祀长白山时。
◆《菩萨蛮》云：“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亦凄惋，亦闲丽，颇似飞卿语。惜通篇不称。（清陈廷焯《白雨斋词话》）
◆《菩萨蛮》云：“杨柳乍如丝，故园春尽时。”凄惋闲丽，较“驿桥春雨”更进一层。（吴梅《词学通论》）
文章标题：《菩萨蛮》(问君何事轻离别)原文翻译赏析-纳兰性德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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