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珮声归到凤池头。
【赏析】
此全依贾舍人样。前段,通写早朝;后解,专写两省也。若其中间措手,又有不同者,贾乃于起一句便安“银烛朝天紫陌长”之七字,是预从“早”字先已用意;于是而三四写“朝”字,便无过只是闲笔。此却于第四句始安“万国衣冠拜冕旒”之七字,是直到“朝”字方乃用意;于是而一、二写“早”字,亦无过只是闲笔。此则为两先生各自匠心也。
五,日色才动,写朝光满殿,翻上“早”字。六,香烟欲浮,写双引驾退,翻上“朝”字。七、八,急接“朝罢”二字,言此时千官尽散,而独有我辈,只归凤池也。
据赵殿成注,肃宗乾元元年时(758),贾至为中书舍人,是年六月,杜甫贬华州司功参军,“则此诗之唱和,正在乾元元年戊戌之春中也”。
施闰章《蠖斋诗话》引毛大可(奇龄)说,谓杜诗“‘春色仙桃’,语既近俗,即‘日暖龙蛇’‘风微燕雀’,并非早朝所见。五六遽言‘朝罢’,殊少次第,故当远让王、岑。然王作气象压岑,而衣字犯重,末又微拗,推岑作独步矣。”下又引《紫桃轩杂缀》,则以为贾、王、岑三作皆不及杜作。按,王诗不仅衣字犯重,下面的“衮龙浮”也嫌“复衍”。
方回又从另一角度来评论:“四人早朝之作俱伟丽可喜,不但东坡所赏子美‘龙蛇’‘燕雀’一联也。然京师喋血之后,疮痍未复,四人虽夸美朝仪,不已泰(未免过分)乎。”方回之意,诗人要关心的应该是遍地的疮痍,也即歌颂还要和当时的现实生活相结合。
为了便于对照参考,特将贾至原作与杜甫和作附录于后。
【作者名片】
王维
字摩诘,太原祁人。父处廉,终汾州司马。徙家于蒲,遂为河东人。维开元九年进士擢第。事母崔氏,以孝闻。与弟缙,俱有俊才,博学多艺,亦齐名。闺门友悌,多士推之。历右拾遗、监察御史、左补阙、库部郎中。居母丧,柴毁骨立,殆不胜哀。服阕,拜吏部郎中。天宝末,为给事中。禄山陷两都,玄宗出幸,维扈从不及,为贼所得。维服药取痢,伪称喑病。禄山素怜之,遣人迎置洛阳,拘于普施寺,迫以伪署。禄山宴其徒于凝碧宫,其工皆梨园子弟、教坊工人,维闻之悲恻,潜为诗曰:“万户伤心生野烟,百官何日再朝天。秋槐叶落空宫里,凝碧池头奏管弦。”贼平,陷贼官三等定罪。维以“凝碧诗”闻于行在,肃宗嘉之,会缙请削己刑部侍郎以赎兄罪,特宥之,谪授太子中允。迁太子中庶子、中书舍人,复拜给事中,转尚书右丞。维以诗名盛于开元、天宝间,昆仲宦游两都,凡诸王驸马、豪右贵势之门,无不拂席迎之。宁王、薛王,待之如师友。维尤长五言诗,书画特臻其妙,笔踪措思,参于造化,非绘者之所及也。人有得《奏乐图》,不知其名,维视之,曰:“《霓裳》第三迭第一拍也。”好事者集乐工按之,一无差,咸服其精思。维兄弟俱奉佛,居尝蔬食长斋,不衣文彩。得宋之问蓝田别墅,在辋口,其水周于舍下,别置竹洲花坞,与道友裴迪浮舟往来,弹琴赋诗,啸咏终日。尝聚其诗,号《辋川集》。在京师,日饭数十名僧,以谈玄为乐,斋中无所有,惟茶铛、药臼、经案、绳床而已。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妻亡,不再娶,三十年孤居一室,屏绝尘累。乾元二年七月卒。临终之际,以缙在凤翔,忽索笔作别缙书。又与平生亲故,作别书数幅,多敦厉朋友,奉佛修心之旨。舍笔而绝。代宗时,缙为相,帝好文,谓缙曰:“卿之伯氏,天宝中诗名冠代,朕尝于诸王座闻其乐章。今有多少文集,卿可进来。”缙曰:“臣兄开元中诗百千余篇,天宝事后,十不存一。比于中外亲故间,相与编缀,都得四百余篇。”翌日上之,帝优诏褒赏。凡十卷。○宁王宪贵盛,宠妓数十人,皆上色。宅左有卖饼妻,纤白明媚。王一见属意,因厚遗其夫,求之,宠爱逾等。岁余,因问曰:“汝复忆饼师否?”使见之,其妻注视,双泪垂颊,若不胜情。时王坐客十余人,皆当时文士,莫不悽异。王命赋诗,维先成,云:“莫以今时宠,难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坐客无敢继者,王乃归饼师,以终其志云。
文章标题:王维《和贾至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绛帻鸡人报晓筹赏析-唐代七言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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