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书东流村壁原文】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未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诗人名片】
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字幼安,号稼轩,历城(今山东济南)人。他出生于北方沦陷区,年轻时曾参加抗金义军。南渡之后,曾任湖北、江西、湖南安抚使等职,后来被排挤落职,但仍怀有恢复中原、以身报国的志向。在晚年时曾一度被起用,但没过多久就病亡了。在他的词作中,爱国主义是主要题材。辛弃疾的词慷慨悲壮、沉雄豪迈、笔力浑厚,且善于化用前人典故,常发议论,在作词技巧方面对后世贡献很大,与苏轼并称为“苏辛”。现有《稼轩词》存世。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注释】
刬(chǎn)地:宋时方言,相当于“无端地”。
“楼空”二句:用燕子楼典故。
绮陌:繁华锦绣的大道,宋人多指花街柳巷。
纤纤月:指美人纤足,如弯月。
“旧恨”句:南唐后主李煜《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译文1】
野海棠花纷纷飘落,又匆匆地过了清明时节。东风无端地惊扰我的美梦,冷气侵袭云屏褥枕让我畏怯。在弯曲的河岸一起举杯,把马儿系在杨柳树腰,就在这东流村我曾和她告别。如今是人去楼空,当时情景只旧时燕能记得。
听说在繁华街道东头,行人经常看到,她的眉毛像纤纤弯月。旧恨如不断奔流的一江春水,新恨重重像云海群山千万叠。如果在今后有一天,能和她在宴席前重见,她会像镜中花虚幻难折。她也应吃惊地问我:近来又添了多少白发?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译文2】
郊野池塘边,花已谢了,又一年的清明匆匆过去。只是那东风仍欺负我这羁旅客,云屏内倚枕而眠,却春寒袭人难入梦。犹记当初,我们曾经在曲折江岸持酒送别,系马于杨柳下。如今人去楼空,只有年年归来的燕子,还记得旧日情形。
听人说就在繁华街道的东头,过路人曾于绣帘下见过她的纤纤金莲。旧恨本已如春江水一样流不尽,如今又添新愁,如重重云山堆叠。可以料想,若有一天酒席间重逢,恐怕她已如镜中之花,难以攀折。大概她还会惊问我,为何近来添了这么多白发?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译文3】
野外棠梨花纷纷凋零,时序又匆匆过了清明。一阵东风把我从梦中吹醒,枕上心怯难眠,寒气侵透了云母屏风。在弯曲的河岸分手,举杯凄凉,将马儿系在垂杨柳旁,难忘当年此地曾经离别的景象。而今楼阁已空,人去无影,只有飞燕能诉说旧日的游踪。
传说繁华的街道东端,行人曾经窥见,惟帘下秀足如弯月纤纤。旧恨如一江春水流不断,新恨又千重万叠如云海群山。料想今后,筵席前重逢相见,她会像镜中花难以折攀。她也该吃惊地问我:近来有多少白发增添?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题解】
此词为即景感旧之作。淳熙五年辛弃疾被召为大理少卿,自江西前往赴任途中,行经旧地,感念一段旧情,因作此词。全词格调沉郁,情致缠绵,哀而不伤,是又一以健笔写柔情的杰作。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赏析】
此词当作于淳熙五年(1178)春,自江西召为大理少卿,清明前后赴临安途经东流村时作。他回忆当初曾与一女子在此分手,如今人去楼空,无限惆怅,因而感慨万端。上片写旅途的凄寂和对往事的回忆。前二句点明季节,那本是恋情骤发的时光。次二句抒发孤馆的寂寞,由此回忆起刚才经过的地方,那时正是“曲岸持觞”的节日,自己“垂杨系马”,有了一段欢乐的旧事。现在人去楼空,倍增孤馆的凄情。下片写对旧日恋人的思念及寻觅不见的惆怅。“闻道”三句写传闻中女子的身份。次二句写今日的怅恨。旧恨由于轻别而不能久长;新恨由于人去楼空,往事不堪回首。“料得”以下,全是无可奈何的幻想,聊以自慰而已。最后以平添白发作结,给人无限伤感。表面是对当年轻别佳人的惋惜和悔恨,实际是在抒发自己对宦途的感慨。
【念奴娇·书东流村壁评点】
本篇为词人重经东流追忆当初一段爱情经历,抒发悲恨之情的词。
上片写暮春夜在凄清孤馆回首往事。前三句点明时间,野海棠花纷纷飘落,又匆匆地过了清明时节,为全文笼罩上一层伤感而又悲凉的气氛。“又”字表明不是第一次过来,上次也是这个季节来到。“刬地”两句融情于景,意思是:东风无端地惊扰我的美梦,冷气侵袭云屏褥枕让我畏怯。“客梦”点明是旧游之梦,“一枕寒怯”点出自己的孤单,同时又暗示前次曾在此地欢会。最后几句是词人对往事的追忆。曲岸、垂杨都在眼前,往日举杯畅饮,“垂杨系马”的情景历历在目,而人却不知何处了,大概只有似曾相识的飞燕,呢喃地向人倾诉,惋惜不已。这五句将词人的惜别感伤表现得含蓄而委婉,今日不得复见的愁思弥漫字里行间,在辛弃疾的词中绝少有这样的含悲之语。
下片描写女子的娇美,并抒写寻觅不见的惆怅。表现了词人对这位青楼女子的深情,以及英雄迟暮的悲愤。前三句是侧面写女子的貌美。“绮陌”二字点出女子出身青楼;“纤纤月”形容女子眉毛细长。“旧恨”两句写词人此时的心情,旧恨如不断奔流的一江春水,新恨重重像云海群山千万叠,叫人怎么能够忍受?末五句是词人想象以后两人相逢的情景,即使再有机会相见,恐怕她已是他人妇了,终是镜中花,难以复得了。那时,她也许会吃惊地问我:近来又添了多少白发?词人以想象中的敷衍语,抒发了两人深挚之情,令人觉得无限悲凉。
全词内涵深永,情调悲婉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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