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寄生草·间别
查德卿
姻缘簿剪做鞋样,比翼鸟搏了翅翰。火烧残连理枝成炭,针签瞎比目鱼儿眼,手揉碎并头莲花瓣。掷金钗撷断凤凰头,绕池塘挼碎鸳鸯弹。
【注释】
①翅翰(hàn):翅膀。翰,长而硬的羽毛。②撷(xié):采摘。
【译文】
把姻缘簿剪成鞋样,把比翼鸟的翅膀折断,把连理枝烧成灰炭,用锈针竹签扎瞎比目鱼的眼,又亲手揉碎那并蒂莲的花瓣,再抛掷金钗撷断凤凰头,绕池塘去打碎那见到的鸳鸯蛋。
【鉴赏1】
闺中的那位少女,是怎么啦,把她平常所珍爱的那些凡是能表现两情欢洽、形影不离、恩爱缱绻、卿卿我我的物事,一一捣碎残毁,而且是专对那要害部位下手。比翼鸟么,就折了你的翅膀;比目鱼么,就刺瞎你的眼睛;并头莲就扯下你的花瓣;连理枝就烧成灰烬,还要殃及池鱼,围着池塘寻那鸳鸯蛋个个砸烂,让这孽种不留孑遗。清陈作霖《养和轩随笔》说:“鸡鸭卵谓之弹,取其如弹丸也。”故知“鸳鸯弹”即“鸳鸯蛋”。小儿女往往有心中不顺而迁怒于物的表现,如:施肩吾《望夫词》云:“自家夫婿无消息,却恨桥头卖卜人。”如不知其原委,则对她们的迁怒于物的表现,着实令人颇费猜详。总之,到底是她的那一位因故暂不能来,还是久去不归;是与她拌了嘴,还是移情别恋,我们一概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怨得深、恨得切、忿不平、气难消。诗人在这里活脱脱地把她那一副铁了心肠要烧断一切的架势描画了出来。
【鉴赏2】
元杨朝英辑《太平乐府》收录。这首散曲抒写了女子对负心男子的怨愤,表达了她誓与男子决绝的态度。可能是一对男女相爱之后,男子变心,女子悲愤之极,把过去相爱时男子所赠信物以及表明爱情的东西全都破坏了。曲中所写的“姻缘簿”、“比翼鸟”、“连理枝”、“比目鱼”、“并头莲”、“凤凰头”、“鸳鸯弹”,全是象征男女相爱的物件,“剪”、“搏”、“烧”、“签”、“揉”、“撷”(xie)、“捽”(zuo)等一系列动作,都渗透女子对负心男子的愤恨。这支曲子在写作上的最大特点,是把情感的抒发寄寓于一连串的动作之中,没有一句议论,没有一句直接抒情,但感情色彩强烈,人物性格鲜明,极具艺术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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